第三方支付机构反洗钱与网络犯罪法律风险防范（上）丨大成·实务指南

如果说计算机的发明和应用是第三次工业革命，那么网络经济的发展就是这次革命的排头兵。 网络经济虽然只有20多年的历史，但却取得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见的巨大进步。 5G时代的到来为大容量、高强度计算提供了条件，也为复杂的跨系统货币即时结算提供了可行性。 随着新经济、新零售的快速发展，传统的面对面支付方式显然不利于交易效率，信用卡诈骗等传统金融犯罪也严重影响支付安全。 因此，非金融支付自兴起以来，在全球范围内受到推崇，成为新经济的有效支付手段。 据统计商户支持比特币付款是否违法，仅2018年，通过银联网络的转账交易就达120万亿元，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非金融第三方支付。 例如，仅双十一，某支付平台的交易额就超过了2000亿元。 本文拟解读在线支付兴起对反洗钱和网络犯罪监管规则的影响。

第三方非金融支付现状

支付，实际上是一种汇款方式，将钱从个人拥有的账户转移到另一个账户，另一个账户接受这笔钱。 传统意义上的货币支付是通过银行间的汇兑结算进行的，其本质是一定数量的货币在不同主账户之间的转移。 随着经济发展对更高效支付的需求，由非金融企业实施的非金融支付逐渐兴起。 也就是说，非金融支付的出现是商业环境和生态变化的副产品。 所谓非金非金融机构”。 货币资金转账服务。 非金融支付机构一方面为线上线下商户与消费者提供便捷的支付渠道，另一方面也可以帮助商户扩大客群，增加客户粘性。 与此同时，现在很多支付机构都在逐步开展消费以外的小额贷款业务、金融产品销售业务、跨境支付业务、外汇业务，甚至跨境融资业务。

据统计，目前我国持有支付牌照的第三方支付机构有300多家。 随着监管趋严，支付牌照审批步伐明显放缓。 同时，电子支付利用数字化交易，使得跨境交易的技术壁垒逐渐消失。 Applepay、Paypal、Ecopay、Postepay等境外第三方支付机构正逐步加强与国内金融机构、支付机构的合作。 同时，一方面，我国第三方支付机构积极拓展与境外支付机构、银行或万事达等国际信用卡组织的合作，开发跨境支付功能； 跨境支付的市场和业务。

第三方支付机构利用现代网络信息技术发展迅速，覆盖面广，渗透力强。 例如，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的PayPal成立于1998年12月，经过短短20年的时间，它已经成长为全球最大的在线支付提供商。 任何拥有电子邮件地址的人都可以使用 PayPal 在线发送和接收付款。 目前，Paypal在全球拥有超过1亿个注册账户，支持190多个国家和地区20多种货币的交易，成为跨境交易中接受度最高的支付方式。

第三方支付应用广泛，无论是在付款人还是收款人身上，都具有使用方便、操作简单、相对隐蔽的优势。 还可以利用各种网络交易平台和信息平台，扩大商户知名度或增加客源。 第三方支付一经推出，便以便捷、安全的特点迅速呈几何级数发展。 无论是商户端还是消费者端，只需在第三方支付平台或其他商户信息平台上获取链接，然后在线注册，省去了去银行开户和办理手续的繁琐步骤认证。 但与银行等金融支付机构的严谨性相比，非金融支付机构在合规性、信息保护、数据监控等方面略显薄弱。

随着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安全体系的逐步完善，以及国家立法层面对个人隐私保护的加强，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支付安全也得到了比较充分的保障。 然而，一切都是一把双刃剑。 支付方便的同时，也难免会存在一定的漏洞，被少数不法分子利用，从事各种违法犯罪活动。 在保护普通消费者个人信息的同时，也为违法行为提供了一定的隐蔽性。 第三方支付机构作为支付中介，切断了交易双方的直接联系，屏蔽了银行对资金来源和去向的识别，使得监管机构难以确认交易与真实交易之间的因果关系。交易的背景。 一般来说，利用第三方支付机构的违法行为主要是洗钱、非法买卖外汇和非法融资。

非金融支付的运作方式及与各方的法律关系

第三方非金融支付按其支付路径和方式分为线上支付和线下支付。 网上支付包括通过联网的电脑、手机等终端设备支付或转账、预付费用和商户POS机收款。 单笔支付为线下支付。 大多数支付机构同时从事线上支付业务和线下支付业务。 根据《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非金融支付服务包括网上支付、预付卡发行和受理、银行卡收单以及中国人民银行确定的其他支付服务。

(一)网上支付

根据《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网络支付是指收款人与付款人之间依托公共网络或者专用网络进行货币资金转移的行为，包括货币兑换、互联网支付、手机支付、固定电话支付。 、数字电视支付等。中国人民银行于2015年发布《非银行支付机构网上支付业务管理办法》，规定网上支付业务是指收款人或付款人通过远程方式发起支付指令的行为。计算机、移动终端等电子设备商户支持比特币付款是否违法，依托公共网络信息系统。 ，付款人的电子设备不与收款人的特定专用设备交互，支付机构为收款人提供货币资金划拨服务。

智能手机等移动终端设备的发展和网络购物的兴起极大地拓展了网络支付的应用领域，网络支付已经渗透到几乎每一个个人消费者中。 现在，网上支付已经从网上消费扩展到服务领域和金融领域，包括购买基金、理财产品等各种金融投资产品。 支付机构依托网络购物消费平台，或通过其他网络支付渠道，直接或从消费者支付或转账的金额中按一定比例获取收入。

网络支付中，第三方支付机构取得消费者向网络商户支付的款项，扣除相应的手续费或渠道费后，直接支付给网络商户，或支付给网络商户委托的其他收款机构。商人。 在网络支付中，一般涉及三方，即消费者、网络商户和第三方支付机构。 跨境交易中还可能存在第四方，即其他收款渠道或外汇结算机构。

(2) 预付卡的发行与受理

传统的预付卡交易是消费者以现金形式从商户处购买具有货币价值的购物卡等特定预付卡，然后到指定地点消费或支付。 从某种意义上说，传统预付卡是由于指定消费地点有限，具有特定销售渠道的商户采用的一种融资方式。

随着支付技术的进步，预付卡已经从原来单一的线下销售和零售用途转变为线上线下的跨领域使用。 逐步取代实体卡。 预付卡的发行作为一种募集资金的渠道，仍然具有一定的融资性质。 在预付卡支付交易中，预付卡的发卡行需要完成消费者与众多商户之间的结算。

(3) 银行卡收据

根据《银行卡收单业务管理办法》，银行卡收单业务是指收单机构与特约商户签订银行卡受理协议，特约商户按约定受理银行卡后，与特约商户签订银行卡受理协议的行为。与持卡人交易，为特约商户提供交易资金结算服务的行为。 银行卡收单虽然是线下收单业务，但与传统信用卡不同的是，消费者在完成支付时不再需要出示实体银行卡，而是将银行卡与手机等终端设备绑定，使用POS机或其他智能支付设备到商户处扫码完成支付。

在银行卡收单业务中，一般涉及消费者、商户、第三方支付机构和支付机构代理人四个法律主体。 作为支付机构，要想扩大线下用户群体，不可能靠自身的力量去开拓市场，只能依靠当地代理商开拓市场、拓展商户、安装支付设备。 但根据支付机构反洗钱调查的要求，支付机构还必须直接与商户签订支付协议，了解商户及其实际控制人的基本信息。 在该交易体系中，代理商不得直接向消费​​者收取交易对价，一般不得向商家收取任何费用。 但是，在一些特殊的交易中，如果一些销售渠道强大的代理商自己开发了特定的市场，他们也可以通过返利、利润分配或其他方式从商家那里获得利益。 与线上支付相比，实体店的线下银行卡收单业务更容易控制风险，也更容易识别客户的身份和业务。

银行卡收单业务的两个业务流程：

(4) 其他支付服务

《非金融机构支付业务管理办法》及其实施细则未对“其他支付业务”作出解释。 支付机构经营其他支付业务，应当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或者按照其他有关规定从事经营活动。 例如，根据中国人民银行2014年6月11日发布的《实施指导意见》第七条规定，支付机构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开展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

使用支付机构洗钱的主要动机

根据我国《反洗钱法》的规定，洗钱是指采用各种方法包庇、隐瞒毒品犯罪、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犯罪、恐怖活动、走私犯罪、贪污受贿犯罪、扰乱金融管理秩序罪、金融诈骗罪等犯罪所得的活动及其所得的来源和性质。 由于第三方支付隐蔽性强，更容易被用作洗钱工具。 一般来说，第三方支付被用于洗钱的原因有以下三种：

（一）交易标的不明确

与银行实名开户不同，在第三方支付中，交易主体无需与第三方支付当面开户。 部分商户通过代理开户，个人用户只需绑定手机或邮箱即可。 特别是在境外开立第三方支付账户无需提供个人身份信息。 因此，第三方支付机构无法完全验证或确认交易一方的真实性。 即使按照中国人民银行的要求进行了实名登记，仍然存在冒用身份信息等方式开户的可能。

（二）交易真实性不明

与银行转账不同，交易双方通过第三方支付机构作为支付中介，切断了交易双方的直接联系，银行无法查明资金来源和去向，难以确认交易各方、交易的真实背景和合法性。

（3）交易无时间、空间限制，资金流向不明朗

对于使用第三方支付完成的交易，由于支付机构无需验证支付或转账的真实性和合法性，交易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完成。 尤其是在跨境交易中，转账瞬间完成。 即使支付机构有后台监控，如果涉及洗钱、非法交易等违法犯罪活动，交易方为躲避支付机构的后台监控，会将大笔资金拆散，规避风险。监控。 由于管辖权等原因，转账完成后，所有在境外支付的款项都难以追踪。 给打击国内违法犯罪活动设置了很大障碍。

利用支付机构洗钱的主要表现

（一）非法信用卡套现、信用额度套现、支票套现

在支付平台或通过线下支付渠道，利用银行卡非法刷卡套现、支票兑现，是扰乱金融票据管理秩序的行为。 信用卡非法套现还包括通过虚构交易、虚报价格、交易退款等非法方式向指定付款人支付货币资金。

一些支付机构会给会员用户一定的授信额度，从几万元到十万元不等。 在某些情况下，也容易被用作非法套现的工具。

（二）从事非法交易，直接利用支付机构进行支付转账

基于上述第三方支付无法有效监控交易主体、交易真实背景、交易资金流向等特点，第三方支付相对容易成为在非法交易中交换资金的便捷方式。

在涉及黑社会犯罪、毒品犯罪、贪污贿赂的双向犯罪过程中，不法分子通过第三方支付转移赃款或犯罪所得，再将其分拆。 通过分步转账、提现，很容易逃避监管和公安机关查证犯罪线索和证据。 在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集资诈骗等个别犯罪过程中，一旦通过第三方支付方式将受害人的款项转移至特定账户，由于特定账户或受害人身份存在一定的隐蔽性，开户人难以核实的，将移交公安机关。 给调查取证造成很大困难。

（三）从事非法套利、地下钱庄等非法跨境资金结算活动

我国对外汇实行较为严格的管制政策。 外汇兑换必须满足一定的要求。 比如贸易项下基本上是自由兑换，但投资项下必须经过审批才能兑换。 至于境外房地产、保险、娱乐业等，基本属于国家禁止汇出的情况。 因此，非法套利、地下钱庄等从事非法跨境资金结算的行业应运而生。 特别是随着比特币等一些虚拟电子货币的出现，为非法跨境资金结算提供了温床。

非法套利、地下钱庄等非法跨境资金支付结算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是转移境内违法犯罪所得或违法所得； 二是出于商业目的，如从事境外投资，或转移境内合法收入，或从事外汇套利等活动。 作为第三方支付机构，能看到的外汇支付都是正常的商业交易，一般无法直接区分哪些支付交易是合法的，哪些是非法的。

此外，由于国家目前对外债采取了内保外贷等较为严格的管控措施，境内支付机构也可能通过与境外支付机构或境外合作，为境内机构或个人提供变相内保外贷。银行。 .

鉴于本文篇幅有限，本文仅介绍第三方支付机构现有的部分业务、涉及洗钱犯罪的原因及其表现形式。 相关机构规避法律风险的途径。

关于作者

杨哲伟

上海大成高级合伙人

专业领域：银行与金融、公司与并购、争议解决、资本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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